(*本文曾刊載於2018年美國職棒雜誌6月號封面故事)文/陳彥儒或許這正是運動員的宿命,亦是平凡肉身軀殼不可免俗、所逃不過的休止符…有人說:運動員一生得面臨兩次死亡,一次是生命的自然殞身、一次則是步下舞臺之時。曾經,我們以為這名名喚為「神」的男人可以抵禦這種不可逆。直到歲月逐漸侵蝕他的肌腱,臉上皺紋無情印刻於其面容,我們才發現原來鈴木一朗終究也只是人…而時間終究追得上跑得再快的任何「人」…去年五月突然其來暫別球場的訊息,容或預示著最後的離別即將到來,在一朗正式道別以前,我們還有機會再次見到那象徵日本最美麗、最純粹、唯美而詩意的揮擊嗎? 如櫻綻放、如櫻紛落「鈴木一朗是位以棒球場為畫布的藝術家。」──《紐約時報》在所有棒球迷記憶中,當鈴木一朗站上打擊區時,那是一種無聲的岑寂;在片刻寧靜裡頭,那臂上指南針隊徽亦特別閃亮,彷彿就像是在指引著球迷雙眸所該定睛凝神之處;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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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見他輕撩衣袖,舉起殺敵利器逼視向敵手,並以世間絕無僅有的從容、毫不霸道、優雅地完成那輕盈、簡潔堪比日本白雪的揮棒;在鎂光燈下,那已是棒球場上可以捕抓到的最美視覺印象。「美產生自對象,而崇高則萌生於主體心靈,比起美來說,崇高更為主觀,美感有時僅是單純的快感,而崇高則是由壓抑轉到振奮,故觀者心靈皆能因此處在動盪的狀態。」這是德國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在談到美、乃至於在向上昇華的見解;而這正巧也可用以詮釋一朗,換句話說,不單是形式上的華美,當資本主義迅即萎靡社會的主體精神時,他以一種形而上的追求,喚醒了每個人心底對於靈魂之共鳴;可以這麼說,在一朗身上,我們幾乎看見了所有日本的崇高象徵。光是欣賞一朗打擊,我們就已然覺察到一種近乎無可挑剔的完美、及對於向上超越的永生迷戀。有人說,棒球是種機率運動,但他卻像是破壞這項法則的男人,總能在不到一秒的快速反應內,宛如雕工細琢、對任一尺寸間距都能切割的生魚片師傅,將球兒俐落的以純熟刀法、不偏不倚劃向球場任一空曠處。這種細緻之美讓他曾經在日本職棒創下連續216打席無三振的誇張紀錄、甚至在太平洋彼岸留下屬於自己的安打傳說,呼應「日式職人」對於各項細節之至高苛求。當一朗站在鑽石綠野時,我們則看見靈動如忍者的曼妙姿態,壘包間,他被稱作「3秒8的男子(據傳這是一朗從本壘到一壘的速度)」,對於他來說盜壘如拾草芥,輕而易舉在日美留下千盜神話;2012年10月8日,那是一朗批上條紋戰袍後所面對的第二場季後賽,當時他繞過三個壘包直闖本壘,眼看即將成為生涯罕見的錯誤跑壘,在這必死攻防中,儼如忍術密技瞬身術般,其以泥鰍式的閃身動作成功迴避觸殺幫助洋基拿下關鍵分;而後,「忍者一朗(Ichiro ninja)」就成了其中一個屬於他的Google 關鍵字。 還有什麼野球上的技藝難得倒他?即使是拿著手套,依然令人望而生畏;沒有變種蜘蛛咬傷,他卻仍能輕易用攀牆方式沒收一支又一支的全壘打,那雙矯健的雙腿早已達到奔跑跳躍如履平地的境界;當立場互異時,一朗則化身狩練場上最精準的狙擊手,用那迥異於亞洲「弱肩」的強大臂膀、傳出一次次不落地的雷射獵殺;相較美國大隻佬們的暴力美學,身高不足180的一朗在防守上似乎更值得被稱之為藝術品。之所以能夠如此將心、技、體這般完美調和,背後所代表的即是那涉及到形式之外最崇高的精神發揮;你可以很簡單就從一朗身上找到所有日本遺失的美好傳統;當2001年越洋踏上美利堅沃土後,他僅用手中那支細薄長33.5英吋的楓木棒就詮釋所有東方文化該有的內容涵養;更難得的是,一朗並不封閉,為了融入美式球風,他願意改變揮擊方式(原本是鐘擺式打法),調配出美日合併的獨一風格;如果說是武士,大概就像接受西方洗禮的坂本龍馬一樣,走在時代的前端,用嶄新的方式讓所有觀球者都能在3小時的振盪中認識何謂武士道。數十年如一日,每年近162次,從日本國花櫻花綻放、春訓伊始那一刻,我們跟隨節氣欣賞這曾以為會亙古恆常的美好;然而,正有如櫻花的表徵:在極短花期中努力地綻放,並在最為絢爛的時候、繁華落盡;無巧不巧,也就在今年五月櫻花季結束時,夜未眠的西雅圖傳來大家最不想聽到的消息:「鈴木一朗將暫別球場,從球員轉為總經理特助。」縱然我們明白所有壯麗淒美的詩篇都不該冗長,但帶有意猶未盡的句點,還是讓人既錯愕、又失落……儘管一朗未曾說出「退休」兩個字,但大家瞭然於心的是,球員終曲的輓歌奏起,距離運動員第一次死亡的那天已不遠矣,我們還有機會再次見到那象徵日本最美麗、最純粹、唯美而詩意的揮擊嗎?在回答這個問題以前,或許我們更該慶幸,一朗還未「消失」在你我眼前… 逃不出的詛咒「我想我可能會消失吧。」── 鈴木一朗在被問到如果退休下一步該去哪時、如此答道。與其說是仍未消失,毋寧更像是逃不開一種形似輪迴的詛咒。成功通常伴隨著痛苦,對於曾言道:「沒有快樂打球這回事」的一朗來說;棒球在某種層面上,就像是燒灼業火的枷鎖般緊縛於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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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稱這項兒時就寫在作文簿上的夢想志業為掙脫不開的詛咒呢?故事得從一朗的父親鈴木宣之說起,當一朗三歲時,他花了兩個星期的工資送給他人生第一只手套,是用高檔皮革做成,並告誡兒子得小心清潔擦拭保養,「那不是玩具,而是你的工具。」初次觸碰到縫線球,就像初次撥弄琴弦的貝多芬(Ludwig Beethoven),腦海內自動浮現對於未來的無限遐想,而他們的父親則不約而同扮演著《進擊的鼓手(Whiplash)》中那位摧毀心靈、常把學員逼迫到臨界點的惡夢導師;一朗的童年日復一日做著明顯超載於幼身的練習(每天早上練投50球、練打200球,守備50球;晚上進行250到300次揮棒);一年365天亦復如此,有時甚至因天氣太冷,手指會僵硬到連襯衫的鈕扣都扣不上,酷寒中,沒有父愛的溫暖,僅剩下紅線球是唯一倚靠。在小學時,一朗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他一年僅有兩、三天能與其他孩童同樂。有一次一郎不想練球,他想和朋友一起追逐嬉戲,所以決定在球場中間倔強地坐下來抵抗父威。豈料,憤怒的宣之竟因此拿起棒球朝向他面部扔去;幸而,一朗的靈敏反應使他得以避開,但卻也再度給了小小心靈震撼教育。被喻為「史上最傑出薩克斯風手」的查理帕克(Charlie Parker)據傳曾經在參加傳奇鼓手瓊斯(Jo Jones)舉辦的試奏會中,由於表現荒腔走板,而導致後者直接拿起鈸扔向他的頭部;後人說這是種砥礪、為了雪恥,亦是查理帕克成功的原因,但沒人談論的是,在追求極致的壓力下,最後卻迷失於毒品中的悲劇結尾;儘管潔身自愛的一朗並未走上毀滅,但那和查理帕克交疊的相似背景,卻也讓他陷於同樣的抑鬱烏雲。他恨棒球,但是現在卻更恨在棒球場上失敗。日前一朗戳破父親在節目上所編織的父子快樂時光,「他是個騙子。」一郎說他父親行為近乎虐待兒童,加上日本報紙時常報導關於其父與一朗妻子間的不合謠言以及曾因未繳稅款所帶給一朗的困擾,讓父子兩人早已形同陌路,他恨他的父親,恨這個創造出他的人,但尷尬的是,這是他生命中所有好與壞的泉源,無法脫離陰影、也無法逃脫那曾被制約的行為模式。直至今日,一朗仍用父親教導的方式擦拭所謂的「工具」、在足以凍僵的寒冬中也依然可見其慢跑身影;對於各項細節要求更是鉅細靡遺的到令人難以想像(沒錯,這些都曾經是那位嚴父所要求的),在2012年一朗剛加盟洋基不久時,有一次他找上工作人員,並告知自己置物櫃有些狀況,正當所有人著急以為是貴重物品失竊時,最後卻發現原來僅是習慣倚立在櫃前的球棒被移動了。常人眼中或許大驚小怪,但對於一朗來說任何偏差都等同於試圖扭曲他的世界。依心理學理論來看,這就像打結、且是越勒越緊的情緒死結,日本是一個很壓抑的社會,對於「長輩」有種莫名的崇敬,在這樣的教養下,很容易就會把外在的價值觀變成自已的,最後更因壓抑,而無法抒發自身情緒,並形成一種矛盾與掙扎。在外人眼中,一朗雖則總能流露出一種置紛擾於度外的從容,儼然高踞於天庭之上、帶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淡漠;但事實上那很可能僅只是一種防禦性的偽裝。一朗的妻子就曾爆料丈夫時常會在睡夢中做著關於棒球的噩夢並啜泣、甚至曾因代表母國參加經典賽的極大壓力而導致嚴重胃潰瘍,他的靈魂不允許低頭,但身體卻誠實反映出一種病態的偏執。或許說是強迫癥亦不為過,從起床那刻起,一朗便遵循一成不變的規條,即便是早餐烤吐司,分秒亦不能偏差,每日的訓練內容更清楚標示在一天的24個結點中,準時等待著一郎去執行;縱是放輕鬆性質的聽音樂,一朗都能聽上同首歌長達一個月以上,他說,這樣的癡迷會給他帶來啟示;甚至在睡覺時亦不忘調整姿勢(只因害怕去壓到慣用手),活像個機器人,用固定程式編碼運算著所有日常。他已經賺了多達一億六千萬美元的財富,但卻不能享受它。他得到了休息時間,但卻不能忍受自己倦怠。他終於贏得了想望已久的自由,但現今卻放棄了這份權利,並且弔詭地,在一種偏執與大謬裡面找到自己,並且做著所有他憎恨的父親所讓他做的任何事情。 從人到神,再從神到人「我並不是正常人。」── 鈴木一朗在談起自己的生活時說道。可以這麼說,正是因為這份旁人所難以理解的「不正常」,才讓他走上一條由凡人化作為神的道路(至少曾經我們以為的神)格拉德威爾 (Malcolm Gladwe)一萬小時定律,說明了人類蛻變為天才的所需時數,對於從小學起就已全年無休刻苦磨練的一朗來說,逼近四十年載、長達十萬小時的琢磨,所有窄義的讚美修辭皆已不足以形容,簡直就如神龕內的抄經修士,逐日追頁的重複枯燥乏味的工作,書寫一種從人到神的苦行自勵。苦難揭示了通往偉大的道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關於一朗如何努力的傳說,有人會將他嚴格控管球棒乾濕度的堅持當作奇聞,也有人會將他年休二日的魔鬼事蹟當成不可能的任務來膜拜,水手時期的隊友史威尼(Mike Sweeney)說,一次休賽季他接獲朋友的電話通知,說是在紐約洛克公園看見一名男人正以長傳鏢槍的力道在與同夥練習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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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身一看,正是一朗;如果能以楚門的視角觀看一朗,你肯定每天都會看見一部24小時的棒球紀錄片。一朗就曾坦言,上一次渡假已經得追溯至15年前與妻子的義大利米蘭之旅,旅途中他甚至不忘自主訓練,然則效果有限,回來後因此多花了兩、三週的時間才將體能狀況調整回來,從此他發誓再也不去度假;針對休息這回事,一朗打趣浮誇的說:「對於我而言,窩在沙發一整天只會讓我更累,甚至比起體能訓練還要累。」也許正因這份態度,從來沒有人敢去質疑一朗的成功與否;在還未赴美前,日美交流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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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以追求巔峰聞名的邦茲(Barry Bonds)就曾在賽後主動與一朗交換球衣,像是英雄特有的嗅覺一樣,早感應到一朗的不凡;當時美國許多主播球評亦同樣堅信這名東方傳奇一定有能力在大聯盟競雄打擊獎座,包括日後的同隊摯友、名人堂球星小葛瑞菲(Ken Griffey Jr.)也都拍胸脯表示,一朗的實力絕對無庸置疑。現實與期望的兩者對比,同常總會帶點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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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朗卻輕易超出想像,來到美國第一年(2001年),他就囊括新人王、最有價值球員、安打王、盜壘王、打擊王及金手套獎,2004年更以單季262安締造有可能是後無來者的驚世偉業;2010年一朗再擊出200安、超越上古神獸基勒(Willie Keeler)完成連續10年200安以上的史詩壯舉;曾有人稱以力服人、改寫歷史的貝比魯斯(Babe Ruth)為最接近神的男人,那麼優雅、涵容全面技藝之美的一朗,又何嘗不是?神坐落在俯視眾生的高度,總是會帶點距離,媒體就多次批評一朗難以接近與訪問,對於檯面所有球迷的要求更是鮮少回應,在2006年經典賽以一席「要讓臺韓感覺到不花三十年追不上日本」的言論亦被解讀為高傲,在2008年更有記者揭露水手休息室的茶壺風暴,指稱有隊友早看他不爽,認為一朗是自私,獨善其身的、不顧團隊永遠只在乎自身安打紀錄,當地報紙更撰文批評一朗從未善盡領袖職責。這之間或許有太多誤解,但神卻是不能下凡像所有人一一解釋。直到有理解的聲音出來緩頰,我們才認識到那截然不同於外在形象的鈴木一朗。經典賽的日本隊友便爆料一朗平易近人且喜歡模仿搞笑藝人、甚至時不時就會扮演心靈導師鼓勵後輩;而每當一朗打出安打就會以知名看板-「Ichi-miter」為其留下記錄的超級水手粉絲法蘭茲(Amy Franz),更告訴大家在2012年一朗轉戰洋基後、立刻收到他暖心的禮物包裹和親筆謝卡的溫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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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們才終於發現平時近乎冷漠的一朗,原來也有感性、人性的一面。其實只要拿出放大鏡仔細搜羅,同樣能找到一朗與「人」相近之處,在日常即可見一朗總是穿著諸如「多了一條的愛迪達」、「倒過來的鱷魚牌」等搞怪T恤,私下老婆更得為他不愛吃青菜的挑食壞毛病、量身打造專屬料理,上述案例皆都可輕易管窺其未泯的童心。其中一則一朗與其日職恩師仰木彬的故事更可以說是直接撕下那張冷血面具,據傳當初一朗在準備離開母球團挑戰大聯盟時,就曾因為了報恩而義無反顧選擇續留,甚至表明只要恩師需要他,他就永不離開的效忠之心,直到再得到仰木彬的祝福後,才終於肯赴美逐夢。聳立在萬神殿中的無聲雕像終究只是軀殼,敲碎後,我們口中的「朗神」便是血肉之軀,實實在在的一個「人類」。但現實的是,只要是人類終須一死,當我們逐漸了解到一朗的人性面後,也代表著,運動員的宿命,離開球場的那一天終究是一朗所逃不過的休止符,時間終究追得上跑得再快的任何「人」 而屬於一朗的「那一天」究竟何時會到來呢? 至死方休「當我開始用拐杖的時候,我想就是該退休的時候了。」── 鈴木一朗在被問起「那一天」何時到來時,霸氣回應道。「退役」是一朗最討厭的一個字彙,曾有記者問他,何是會是你退休的時刻?當時一朗以一種近似玩笑的語氣如此答覆:「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吧!」了解一朗的人都知道這絕非玩笑,向來視其為偶像在馬林魚、水手時期的隊友高登(Dee Gordon)就曾高聲呼籲:「我真的很希望他能繼續打球,因為我不想讓他死呀!我相信如果他不打球,很可能會結束自己生命,很難想像如果一朗不打棒球會是怎麼樣?」當然,如果能夠永遠打下去,一朗絕對會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但歲月無情,現已無須睜大雙眼,就能清晰可見那滿頭閃銀白髮、臉上皺紋更是一種閱歷風霜的明證;儘管站在打擊區上的一朗依舊神聖莊嚴雄偉,但最近2個球季加總(包含本季):2成46打擊率、0.615攻擊指數的平凡成績單,很明顯說明手中的木棒早已不是過往那支得以呼風喚雨的魔法神器。回到熟悉的西雅圖,這名昔日球隊看板就像日本天皇一樣至高無上、受人擁載,但在群英匯集的棒球最高殿堂中,任何一個位置沒能以火藥填補上似乎都顯太過奢靡,自尊甚高的一朗當然不會允許自己霸占空缺、以精神領袖的架子擺老;也因此,今年五月無預警的暫別球場、為美職生涯畫下休止符,雖令人錯愕,但卻也不會讓人感到太過意外,就像幕府年間迎來明治維新的武士,坦然瀟灑放下兵刃、頭也不回的轉身道別,仍舊十足一朗風範。但對於棒球的堅持,一朗卻仍未打算放下;誠如其經紀人所言,一朗仍未宣佈退休,對於明年是否回歸球場亦未明講,有人說,一朗會在明年大聯盟東京海外交流戰時光榮退役,也有人猜,一朗會歸返家園,完成想要打到50歲的夢想,究竟「那一天」何時會到來,依然是個懸而未解的謎題。他的生命仍舊逃不開「棒球」這項兒時詛咒,即使這位世界安打王(日美通算4367支)已毋須證明任何事情,但就像一朗的「死亡說」,或許棒球與其真有一條生命線相連,唯有死去那天才能真正完成他曾渴望的消失。就在宣布暫別球場後的隔日早晨,鈴木一朗仍準時在早上1點到4點間醒來,在黑暗中獨自擺動所有的故事,並吃著用固定時間所烤出來的吐司,有條不紊的進行這些每日必行,隨後他走進熟悉的賽菲柯球場(Safeco Field),與隊友進行著團隊操練,在湛藍的天幕下,只見一名男子輕撩衣袖,舉起殺敵利器逼視向前方,並以世間絕無僅有的從容、毫不霸道、優雅的完成那輕盈、簡潔堪比日本白雪的揮棒;一朗還是我們認識的那位一朗,只要手中緊握的不是拐杖,那屬於鈴木一朗的「那一天」似乎就永遠不會來到…..,